所有人都埋头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想:反正没人管。
而且他们都没空。
忙着准备复仇,忙着应付危机,忙着在布鲁斯回家前处理好这一切。
但是没人知道要怎么告诉布鲁斯。
垃圾桶里出现最多的是安眠药、胃药、外卖盒、泡面盒、空酒瓶。
看得厄苏拉浑身难受,跟卡珊德拉说:这让我想回收废品。
卡珊德拉点点头。
姐妹俩互相处理完伤口,靠在一起闭目养神,谁都没再说话。
可是有时候,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忙得会忘记很多事情。
深夜,红雪之中,圆月高悬。厄苏拉从大都会赶回哥谭。
跟卢瑟打交道耗费脑力,四处奔波耗费体力,她现在又困又饿,又冷又累,脑子昏昏沉沉,双腿都在无力地抗议。
她回到安全屋,扶着墙壁,站在门前,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就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
过了半天,她的大脑才意识到她的身体在干什么。
她在等人给她开门。
可是等到红雪被风卷进她的颈窝,对面楼传来钥匙落地的声音,现实才好心提醒:
没有人会给你开门。
因为阿尔弗雷德已经不在了。
厄苏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半晌后,她才伸出手,解开一道又一道的密码锁。门在面前打开,厄苏拉摇头叹气,不由得陷入沉思:她这个年龄得老年痴呆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她向前迈出一步。
然后停住了。
她看见提姆就侧躺在门前,蜷缩着身体,皱着眉头,呼吸声沉重又疲惫。
他穿着之前被小狗踩脏的白衬衫,阿尔弗雷德当时花了一天去处理这件衣服。
因为提姆很喜欢这件衣服,这是布鲁斯送给他的道歉礼物。
现在,他躺在这里,不会有快乐的小狗来踩脏他的衣服,也不会有体贴的管家把他扶起来。
厄苏拉默默地看了提姆一会儿,在他身旁躺下。
阿尔弗雷德的尸检,是提姆独自完成的。
直到现在,他一滴眼泪也没掉。
厄苏拉握住哥哥的手,盯着天花板上的捕梦网。直到太阳升起,曙光洒进来,她才闭上眼睛。
又是新的一天。
粉饰太平的沉默过后是不甘心的争吵。
厄苏拉和斯蒂芬妮成功捣毁九头蛇跟哥谭内部的接头窝点,开心地回到安全屋,想分享好消息。
不幸的是,杰森和提姆在吵架。
迪克从窗户探出头来,让她们别管,邀功般地端来一盘自制点心。
他压低声音说:别让他们知道,我全给你们了。
厄苏拉看着烤焦的马卡龙:当然,世界上最抢手的点心就是夜翼亲手烤的蛋糕。
他不说,她还以为这真是烤出来的。
迪克不满地敲敲她的额头,还没开口,又被吵架的两人拽回去当法官。
姐妹俩就坐在台阶上品尝甜点,讨论哪个最难吃,哪个最有攻击性,哪个能拿去毒死变异老鼠。
厄苏拉很认真地说:我带去阿卡姆让稻草人加工好了。
斯蒂芬妮:宝贝,迪克会心碎的。
厄苏拉犹豫几秒,只能依依不舍地扔掉这个念头。
兄弟俩一直在里面争论,姐妹俩就坐在外面聊天,都假装没听见迪克是这样劝架的:你们再吵我就从一楼跳下去。
厄苏拉最后都困了,里面还没吵完。她打了个哈欠,挪到台阶下,往姐姐的膝盖上一趴。
斯蒂芬妮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天色逐渐昏暗,轻柔的春风拂过,积雪砸在地面,远处传来悦耳的鼓点声。
斯蒂芬妮意识到,现在应该是阿福叫他们吃饭的时间。
这个时候,她听见趴在她腿上的妹妹问。
你说,阿福当时有多疼?
斯蒂芬妮眨了眨眼。
酸意涌上鼻尖,她几乎是瞬间就开始掉眼泪。
她一直在努力地保持乐观。
她讲更多的笑话,更长时间地留在家里,跟迪克商量怎么让大家打起精神。
看了复原的监控后她没哭,拿到尸检报告后她没哭。昨天被拽进哥谭湾差点淹死,半夜发烧却找不到药,想要敲阿福房间门又停下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听见厄苏拉这么问,她突然就忍不住了。
厄苏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阿福最后在想什么呢?她顿了顿,继续问,是不是直到最后,他都在等着我们回家?
夕阳坠地,雾蒙蒙的天空没有星星,红色的雪不断飘落,快乐的音乐和笑声被风吹过来。
很轻的风,斯蒂芬妮却觉得自己被抛上高空,难以呼吸。
而趴在她膝盖上的厄苏拉,蜷缩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