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朝臣除了近臣,都是远远的站在丹陛之下。
哪能看得出来?
而且魏楹接触得到的,毕竟还都是底层官员。
五品以上才有上朝的资格呢,没什么面圣的机会。
“小寄,这事儿我就是一说,你不用太上心了,真的!千万不要刻意去做什么。”
“哦。”
到了日子,沈寄还是穿戴好诰命礼服准备进宫。
小权儿则被魏楹领着往凌一书院去看裴先生,顺道和裴钰讲谈讲谈经济学问。
而魏柏则是早出晚归上衙门去了。
皇帝有没有精气神不如去年沈寄不知道,但是这一次见面太后是比去年老多了。
毕竟,皇帝都五十多了,太后就是七十多了。
沈寄磕头起身的一刹,眼底的想法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一哂道:“是人就是要老的,瞧你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不过,这种发自内心、不加掩饰的关怀让她感到很舒服。
太后招手让沈寄坐过去,“你呢,这孝守完了,快有动静了吧?”
沈寄想起前几日那个乌龙还有些赧然,“嗯,前些日子去岚王府拜访王妃。庄太医替臣妇瞧了瞧,说是完全断根了。”
“就是说快了嘛。”太后笑道。
沈寄低头笑了笑,应该吧。
她翻过年就满十九了。
这会儿怀上,二十岁做母亲挺好。
魏楹到时候都二十六了,再不能等了。
成亲五年一无所出,她的压力大,他的也不小。
家中长辈那里是个压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个压力。
甚至同僚当面背后的戏谑和议论也是挺大一个压力。
胡胖子的儿子都快十岁了,徐赟也三岁了。
就算这些他不在自己面前说,难道她会想不到么。
太后忽然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你近前来!”太后本是靠在榻上由小宫女捶着退。
这会儿人退了出去,美人捶摆在塌边。
沈寄便过去在宫女空出来的小马扎上坐下,拿起美人捶给太后捶腿。
太后这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不过她等了半天才听到老人家开口,“你的手还挺稳的。哀家以为你知道哀家要说什么,手会不稳呢。”
沈寄这下手不稳了一下,于是索性停下。
老太太果真是要跟她摊牌么?
她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凌军师的弟子到淮阳开药铺,臣妇猜到了一二分。”
太后看她一眼,“然后呢?”
沈寄抬头看了一眼,老人家眼底一片风轻云淡,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也只有接着往下说:“如果是真的,那当然再好没有。几乎臣妇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和魏楹的身份地位的差别,还有岚王的心思,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太后并没有出声,沈寄抿抿嘴又道:“如果不是,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形更坏。”
身份是很有用的东西。
但从前她没有身份,不是也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了。
太后这才一笑说道:“你倒是难得的豁达人。”
继而想起沈寄曾经细细描述过的过往。
她的一步步都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如今已经是否极泰来。
可见在磨难中锻炼出来的胸怀,的确是胜过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家贵女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