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君琦喝道。
我冷笑了下,从祝翠娘手里拿了个野果过来,擦了擦,放在唇下一咬。
君琦看向祝翠娘:“一个宋十八就让你怕了?怎么,你怕她会拉着田初九一起抹脖子不成?”
“这是我们的事,“祝翠娘也冷下了声音,看向原清拾,“清拾尊上,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带来的野女人指手画脚吧。”
“野女人?!”君琦大怒,“那你呢!偷人丈夫的娼姘!”
祝翠娘面色一沉。
我心念微动,看向君琦,笑道:“她是恬不知耻,你也差不到哪儿去,不过你如今这模样,就算去当娼姘也没人要吧,你知道你这张脸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她上前一步:“轮不到你说话!”
祝翠娘立时挡在我身前,寒声对她道:“你想干什么?”
我站起来:“我要有你这脸,我以后上街就能吃霸王餐了,人见人跑,掌柜的也跑了的话,整家店可就归我的。”
“你!”
“你那些死人面皮是怎么割下来的?这些死人居然没被你吓活过来,你真是好命。”
祝翠娘微微回头看我,我看着她:“你也不用费心将我盯得这么紧,我已经被她的丑模样给吓得腿软了,你觉得我还跑得动么?”顿了顿,我摇头,“不对,也说不好,毕竟她现在还带着假面皮,倘若摘了下来,也许我会因为她面相狰狞而跑的更快,多吓上我两年,兴许我轻功都能练……”
“你给我住嘴!”
君琦盛怒扑来,被祝翠娘挡住,我隔空抓起石头朝祝翠娘扔去,她偏头避开,回头朝我望来,被君琦一脚踢了出去。
君琦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将我往一旁石壁推去,我伸手撑住她,嘲弄道:“你就这么点能耐,我辱你至此,你却只会撕我的脸和扯我的头发?”
乌云被高处长风吹开,月色凄白,君琦气得双目通红,我猛一使劲,抓向她的耳根。
一张薄皮沿着额际脱落,欲坠般的挂了下来,薄皮之下是她的本来面貌,应是花妍月娇,眉眼妩媚,如今却疮痍如壑,凶狞如掉漆的石墙。
那些伤疤是我以指甲所为,当时心头激愤,倾尽周身之力去抓,比起刀剑之伤,丑的岂止一倍两倍。
她忙捂住脸,下意识回头朝原清拾望去,原清拾微有愣怔,她尖叫一声,回身朝我打来。
“住手!”祝翠娘和身边一个姑娘冲来拦她。
君琦回身转肘,被那姑娘挡开,她腰肢一扭,飞起一脚,翠娘直接拿住她的脚腕,往后扯去。
君琦身手很好,却不会玄术,眼下一打二,她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
“够了!”原清拾暴喝,“什么时候了!”
她们退开,君琦朝他看去,对上视线后忙拉衣袖回身遮面,又气又恼的哭出了声。
顿了顿,她抬眼朝我看来,双眸痛恨。
“你觉得你还能打我么?”我微抬起下巴,挑衅的看着她。
她咬唇,回头望了原清拾一眼,忽的尖叫一声,以最快速度朝我撞来。
我的左侧两丈处便是茫茫黑崖,我故意引得她们动手,趁混乱悄悄退过来,本想跳下去逃走,可怎么都想不到君琦会对自己也起了杀心。
身子顷时失重,被她带着冲了下去,跌落时我急凝神思,用尽周身真息在崖上拉出一道护阵拦住他们。
极快落势被一棵倒挂的枯松拦住,沙石簌簌,君琦受伤不轻,却仍朝我凶狠扑来。
我抬手去挡,撕扭殴打时我摸到崖上一块石头,怒喝着砸了过去。
尖锐一面扎入她的右眼,她凄厉惨叫,失去理智,疯狂踢打我。
混乱中我被踢下枯松,落地时身子狠狠一撞,五脏六腑都在发颤,痛的我快要昏死过去。
待稍微缓过知觉,我撑地爬起,撕碎沾血外衣以神思朝附近扔去,再挑了一条谷道跑去。
夜鸟飞在路旁丛中,虫子唧唧叫着,我在黑漆漆的背风坡里蹲下,过去好久,仰头靠在石壁上,长吐了一口气。
仍是不敢停留太久,我折了根树干作杖,以石为阵,朝着崇正郡方向走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我拐过一条山道,远处似出现一个村子,村里黑灯瞎火,一片死寂。
我停下脚步,长风带着夜凉从天际吹来,冻僵的鼻子闻到几丝腥气,我握紧树杖,心底生出莫名惧意。
“丫头。”肩上蓦地被人一拍。
我惊了跳,回过头去。
风华老头皱着眉:“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了?”
他满脸淤血,受创不轻,左臂上简单包扎着,鲜血将衣袖全染了。
我心下一紧,忙道:“是那些死役伤得你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伤,摆手:“无碍无碍,小打小闹罢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现在不太想提这个,摇了下头:“先别问了,你带我回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