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身上冷,没什么力气。”方忆告诉他。
“好,你坚持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药。”应随温柔地对她说。
应随离开后,方忆重新躺下,她昏昏沉沉的,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只粗糙但温暖的手掌覆在她额头上。
刚才应随下楼,应红碧听他说方忆感冒发烧,仔细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洗干净一枚铜钱,倒上一小碗白酒,主动提出给她刮痧发散风寒。
应红碧坐在床边,她怜惜地看着方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把她当作城市里来的有钱老板,看她待人接物,远不是普通年轻女孩能达到的境界,感叹她的优秀。这会儿倒是心疼起来,她再厉害,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开公司真够不容易的,手底下这么多员工,各种各样的事情都需要她处理,江城和永乐镇来来回回地跑,可不把自己折腾病了。
方忆一睁眼,就见到神情关切的应红碧,老太太让她趴着,要给她刮痧,说把痧刮出来促进排毒,然后捂着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
方忆混混沌沌的,她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只知道自己配合地翻了身,感觉到衣服被掀了起来,内衣暗扣也被解开,直到应红碧说“有点疼,你忍一忍啊,我尽量轻一点”,她还没反应过来会有多疼,冰凉坚硬的铜钱就压上她的后颈,她感到了火辣辣的像被刀片剐的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应红碧看着刮了一下就红透了的印子,差点不敢继续下手。其实她怕伤着她,只用了四分力道,谁让她一身皮肉这么细嫩。不过刮出来的这道红印上已经出现痧点,以她大半辈子的生活经验来判断,把痧刮出来就没事了,于是她狠了心,继续动手。
方忆只在没有防备的第一下叫出声,后来她就一直咬牙忍着了,但因为太过于疼痛,她不由自主涌出泪来,两只眼睛水汪汪的。
应红碧停手以后,方忆的背脊呈现一片红紫瘀斑,看着触目惊心。她说:“好了,湿气排出来了,一会儿给你煮莲子粥清热,再用艾叶煮水泡脚,你明早起来,保管没事人似的。”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将方忆的衣服整理熨帖。或许是刮痧真的起了作用,方忆感觉自己精神很多,她向老太太表示感谢。
应红碧笑:“你睡会儿吧,应随出门给你买药去了。”
应随买了药回来,正好撞见应红碧下楼。他关心:“她怎么样了?”
“她可能没试过刮痧这种土办法,刚才疼哭了,我看着怪不忍心。”应红碧看见方忆的眼泪,但她照顾她的面子,当时什么也没说。
应随抬腿就要上楼:“我去看看。”
老太太将他一把拉住,说:“你去看什么看。”
应随:“……”
“小方这会睡了,你给她煮碗莲子粥送上去。”
“行。”
应随将感冒药放下,人往厨房走。洗净的莲子和米下锅,加了几片生姜,几颗红枣,慢慢熬煮。一顿没滋没味的晚饭过后,粥还差点火候。应随心情浮躁,他去院子里抽烟,黑暗中,火星若隐若现。何清从她家阳台经过,看见他,开玩笑:“应随,大冬天的,你在外面装深沉吗?”
他抬头往对面望了一眼:“我抽支烟。”
若是平时,何清在自己家看到应随,她多半不会找他搭话。今天事出有因,大概下午三点,在卫生院上班的老同学到她店里洗头,两人聊天时,向她透露了一个消息,她忍不住告诉应随,却是以提问的方式:“你知不知道杜慧宁要结婚了?”
很久没有听见杜慧宁这个名字,应随恍惚了一秒才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听瞿诗雨说的,好像是元旦节那天,她先在老家简单办一个酒,明年夏天再在江城大办一场。”
应随反应平淡:“挺好的。”
何清八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对她没有感情了吧?”
“没有。”应随干脆回答。
当年他做出选择,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像方忆说的那样,他们志向不同,她有她要追寻的天高海阔,而他只安于一隅,他们没有相同的目标,即使当时没分,后来也早晚得散。想到方忆,他不由自主笑了一下,随即又牵挂起她现在的情况。
这时厨房里应红碧叫他:“粥熬好了。”
应随将烟头碾灭,说:“来了。”
应红碧顺便煮了小半桶艾叶水,让应随一并带上去。看他走了两步,突然嘱咐他:“你送到小方房间就赶紧出来,别在里面待太久。”
应随回头,他听老太太继续说道:“到底男女有别,你们年龄差不太多,大晚上的,影响不好。”
应随神情不变,他“嗯”了一声。
到了方忆门前,他敲门。刚才何清和应随说话,隔着一条公路,又是楼上楼下,他俩声音不算小,方忆已经醒过来。
她这会一脑门汗,人变得懒洋洋的:“你进来,门没锁。”
应随拧开把手,里面没开灯一片黑,他熟悉房间构造,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