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嘴里的泥,“他是我的亲人?师父可是口口声声地告诉我,我的姑姑就是被他害死……”
“你的姑姑,就是阿烛的娘亲!”纪枫喊道。
岑霜剑一下子愣住了。他半张着嘴,迟疑许久,忽地大声喊道:“这?不?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师父说的就一定对吗?他就不?可能?欺骗你吗?”纪枫道。
“你凭什么说他是我姑姑生的?我的姑姑都失踪三十年了,连爹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怎么会知道她是叶烛的娘亲?”谈论到爹爹的事?,岑霜剑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晰,接二连三地逼问纪枫。
纪枫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窒息,他忖思?片刻,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吃了什么?我吃的是,骨人参。”
“骨人参?”岑霜剑眉头一皱,绞尽脑汁地从?自己的回忆里寻找这?三个?字眼。
“你爹爹千里迢迢寻找你的姑姑,应当听说过骨人参是什么。”纪枫道。
“我只知道肉人参,当年爹爹说过,姑姑就是被做成了肉人参。”岑霜剑道。
“那就对了,你的姑姑是肉人参,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骨人参。”纪枫说道。
“什么肉人参骨人参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岑霜剑问道。
“这世上的人参分为三种,其一是从?地里长出的土人参,其二是由人炼成的肉人参,其三是先天长成的骨人参。其中的药效也依次递增,骨人参乃百年难遇的神药,故而也最难炼成,炼成时需要吸收肉人参的全部精华。”纪枫解释道。
“……所以?,照你的意思?,姑姑成为肉人参,就是被吸干精华,必死无疑?”岑霜剑两眼含泪,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全貌原来是这?样。
“倒也不?一定是。倘若骨人参不?能?吸收肉人参的全部精华,亦会遭到反噬,两者只能?存活其一。”纪枫道。
“你……你们骊山派……简直丧心病狂!”岑霜剑嘶吼着,又从?地上爬起?,对着纪枫挥拳过去。
这?次纪枫没有用?剑挡他,仿佛是认了他的话,站在原地,任凭他将沙包大的拳头挥在自己身上。
可这?一拳软绵绵的,未能?撼动纪枫半分,在挥出拳头的时候,岑霜剑眼里的泪早就再也含不?住,接连不?断地往下淌落。
“所以?我说的也没错,是他杀死了我的姑姑……也害死了我的爹爹……”他哽咽着说道。
当他说到后半段时,纪枫忍无可忍,一把?抓起?岑霜剑握拳的胳膊,对着他的耳边喊道:
“我都说了,阿烛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婴儿,若是不?能?吞噬肉人参,他自己也活不?下来的!”
“不?许你管姑姑叫肉人参!”岑霜剑大叫着,胡乱地挥起?另一只尚未被束缚的拳头。
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拳竟结结实?实?砸上了纪枫的面颊,在颧骨的位置留了个?青黑色的包。
纪枫有些恍惚,方才他满脑子惦记着为叶烛讨回清白,竟未能?躲开面前这?人的一击。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挥起?自己的拳头,往岑霜剑的脑门上砸去。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在师门里到处散播阿烛的坏话,欺负他听不?到前山的消息。”
岑霜剑被这?一拳打瘫在地,这?个?向来凶悍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我……我……我哪里知道他是我的弟弟……”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烛的名声,都是被你败坏的!”纪枫越想越生气,郁结于心的愤恨总算找到了宣泄口,他捏着拳头,接二连三往岑霜剑砸去。
“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岑霜剑慌忙举起?双臂挡在自己的面颊前,将纪枫拳头挡开大半,“你管阿烛叫骨人参,将他一人晾在后山,到底是将他当成人,还?是当成药材?”
“我……”纪枫的拳头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你说的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