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站起来:“我可以准备足够——”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足够分量的炼金炸药,够把那座固若金汤的城堡直接送上天的分量!”
嘶——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只觉恐怖如斯。
而林恩嘴角也微微抽搐,心中只有两个字:‘牛逼!’
角落里,一位满脸伤疤的老兵听了拉瓦锡的话之后双眼一亮,恻恻的补充道。
“实在不行可以用拉瓦锡大师的炼金炸药直接送那群家伙上路。”
“要我说,”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总比变成机魂强!”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兵那个抹脖子的手势还悬在半空,格雷戈瓦尔与于连沉默的皱眉更像是一种默许。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声附和——竟是大部分都同意。
现在反抗军骨干超过八成都是查理曼第三阶级平民阶层,剩下两成都是教士与贵族阶层的开明者。
因为一个月前的三级会议中,第三平民阶层的所有议会代表直接被约拿七世提前赶出赛格纳宫,却也是让他们逃过一劫。
而贵族与教士阶层几乎只有一成幸免,都加入了反抗军。
剩下的不是在大屠杀中嗝屁,就是被抓进了圣安托万监狱。
而现在密室中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的反抗军骨干,对监狱里那群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实在生不出多少同情。
现在好了,可以直接把他们连同圣安托万监狱一起炸上天。
这时拉法耶特忽然站起身,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道:“我们反抗是为了建设更好的查理曼,而不是要变成新的暴君!”
他转向那位老兵,从怀中取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铜制徽章,轻轻放在对方面前——那是皇家军事学院的校徽。
“德里克中士,还记得我们在赛格纳宫花园的誓言吗?”
老兵脸上的伤疤突然抽搐起来,二十年前赛格纳宫玫瑰园里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以剑守护弱者,以血捍卫尊严。”
“骑士之剑”拉法耶特的手按在佩剑上,剑鞘与桌面碰撞出清越的声响。“永远只为守护而出鞘!”
“让囚犯们体面的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才是对暴政最有力的回击!”
霎时间,密室内一片寂静。
直到林恩的声音如匕首般划破沉默:“侯爵,计划必须考虑到最坏的可能。”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缓缓开口道:“如果营救失败,我们是否准备好了为帕黎斯残余的十万市民承担后果?”
这时于连也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混血的面庞在灯光下格外的棱角分明。
“拉法耶特,我理解你的坚持,但vv说的对,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万一我们失败了,城里那些贵族们还有地窖与密室可以藏身,可码头区的孩子们呢?”
他的拳头砸在地图上一处贫民窟的位置。
“等到数百具伪导师阶机魂在面包房前巡逻时,谁来给那些饿着肚子的小家伙们解释骑士精神?”
拉法耶特听后面色微微动容,手指死死捏着剑柄指节发白。
许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就准备好备用方案吧!”
半小时后,作战方案终于敲定。
虽然计划略显仓促,但每拖延一分钟,都可能意味着要多面对一具“伪导师阶”的杀人机器。
没人敢在这种事情上磨蹭。
随着会议结束,拉法耶特与于连等人钻进咖啡馆地下的密道。
这条连接着帕黎斯下水道系统的狭窄通道,此刻成了反抗军唯一的联络网。
如今的帕黎斯,只有室内还算安全。
巧工军团的机魂只是封锁了所有主干道戒严巡逻,但还尚未闯进民宅搜捕。
反抗军一共三万多名战士就分散隐藏在蓝玫瑰咖啡馆周边大片街区的建筑里,像是散落的火药桶等待引信。
拉法耶特快步穿行在恶臭的下水道中,军靴踩出急促的水花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