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陈小暖纠结得眉毛都要拧成一团,小脸皱巴巴的。
学费是她的软肋,她真的太想继续读书了。
袁雁玉看她这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把卡塞回到陈小暖手里,语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听话,拿着。”
“阿姨是真心喜欢你,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有你陪着阿姨说说话,比什么药都管用。卡里就几万块钱,也不多,你就当是陪护费,收下让阿姨安安心。”
陈小暖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继续读书的念头占据上风。
她红着脸,小声的说道:“那……那谢谢阿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暑假都可以来陪您说话的!就、就当是报答阿姨您给的陪护费。”
袁雁玉眉笑颜开,高兴得连连说好,仿佛赚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陈小暖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手心滚烫极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窗外,沈小姐早已坐了那辆黑色的车离开。可病房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属于沈小姐的气息,让她心口莫名发紧,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了这笔钱,她就不用那么拼命找工作。
陈小暖心里想着,等开学她要更努力学习,赚奖学金,再省吃俭用一点,等到放寒假就不用那么辛苦打工,过年回福利院看院长妈妈的时候还可以多买一点东西。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沈清桉再次踏入医院时,已是晚上八点。此时,病房的走廊非常安静。
她推开病房门,里面只亮着一盏灯,袁雁玉正戴着眼睛翻看着一本杂志。
听到声音,袁雁玉抬起头,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一旁:“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嗯。”沈清桉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病房,没有女孩的身影,“妈,许管家说要给您多找几个陪护,您不愿意。”
“有小暖陪着我。”
沈清桉脱下薄外套,状似随意的问了句:“那她呢?”
袁雁玉眼底掠过一丝促狭:“谁啊?哪个她,没名没姓的,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陈小暖。”沈清桉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母亲,又道,“不是说要她陪着您,怎么没见人影。”
“唉哟,我家清桉难得关心别人呢。”袁雁玉打趣道,“白天还跟人冷着张脸,把人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我还以为你多不待见小暖呢。”
沈清桉闻言,蹙眉道:“我只是担心您一个人在医院。”
“你少操点心比什么都好,年纪轻轻的,心里想法比妈还多。小暖回出租屋去了,要给我做晚饭带过来,我估摸着没长时间就该到了。”
沈清桉眉头皱得更紧:“医院不是有营养餐。她一个大学生,做的饭菜能入口吗?”
“多少是人孩子的一片心意!”袁雁玉对女儿说的话表示非常不赞同,她忍不住道,“少瞧不起小暖,她是个乖孩子。你给我少对她摆脸色,不准说她。”
沈清桉没说话,也没点头答应。
调查报告里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可疑,一个放暑假在泉海市兼职,恰好救了她母亲,恰好无父无母,又恰好善良单纯的女大学生?
母亲心软,容易被迷惑,但她沈清桉不会。
“清桉。”袁雁玉喊道,声音柔和下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总用你在生意场上那套来揣测小暖。小暖是个好孩子,是我见过眼神里最纯粹的,她……她就是太孤单,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掏出来回报。”
沈清桉并不认可母亲的观点:“正是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才更会铤而走险。沈家,是棵摇钱树。”
袁雁玉无奈地摇头:“你呀……”
“就算她有所图,图点金钱、图个安稳,又能怎么样呢?沈家给得起。至少,小暖给妈带来的快乐陪伴不假,是钱买不来的。”
沈清桉保持沉默,不再与母亲争辩。她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一份财经报纸,目光落在一处新闻上,久久没有翻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