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裴泽景将手机狠狠掼在了前方的挡风玻璃面板上,手机屏幕顽强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归于黑暗。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气息暂时压下了胸腔里翻涌的焦躁,他开始回溯沈霁离开前的种种蛛丝马迹。
在去纽国之前,沈霁唯一一次主动问及的就是林希,而他当时甚至没来得及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想到这,他抬手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短促而刺耳的一声鸣响,在寂静的大门口回荡。
两根烟燃尽,裴泽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他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找到福安路派出所所长的私人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他省去了所有寒暄:“周所长,是我,裴泽景。”
“裴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周所长问。
“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谁?”
“之前在岑安医院工作的医生,他应该就在岑安医院附近几条街的范围内租过房子。”裴泽景说:“你帮我查一下监控,看能不能查到他具体的住址,或者他常去的地方。”
周所长沉默了几秒,有些为难:“裴总,你也知道,我们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恐怕……”
“他是我男朋友。”裴泽景打断他,斩钉截铁:“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现在联系不上他,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电话那头显然被他的直白惊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行,我明白了,我尽量帮你问问看。”
挂了电话,裴泽景给周所长发了沈霁的照片,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孙局,打扰了,有急事请你帮忙。”他的声音因为连续吸烟而更加沙哑:“帮我查一个人,沈霁,身份证号是……查他最近的出入境记录,去了哪个国家。”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裴泽景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重重地靠回椅背,他抬手覆上额头,闭上眼睛捏着眉心,至少能先知道他去了哪个国家,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渺茫的线索。
在车里待了一夜后,裴泽景进了养老院,如同预料的那般,结果令人失望。
沈霁的养母依旧不记得沈霁,而负责的医生也表示,沈霁上次来时只是确认了费用已预存充足,并说等自己在国外稳定下后会来接老人,至于具体去了哪个国家,并未提及。
一条看似可能的线索也断了,裴泽景离开养老院时脸色更加冷峻,他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开到陆予的娱乐公司。
然而,今天注定诸事不顺。
车子刚接近陆予公司所在的大楼,就被人山人海堵住了去路,是陆予公司的顶流艺人回公司,楼下被狂热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他的车别说开进停车场,就连靠近都困难,他烦躁地按了几下喇叭,试图掉头另寻他路。
就在这时,玻璃门内的陆予眼尖地瞥见了那辆熟悉且扎眼的宾利,心头一凛,立刻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快速交代了几句。
助理点头,又挤到那位被簇拥的顶流身边耳语,那位顶流愣了愣,随即在保镖的护送下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与裴泽景车子相反的另一侧走去。
这一举动如同指挥棒,瞬间,庞大的粉丝群也跟着呼啦啦地涌向另一边。
正准备掉头的裴泽景,猝不及防地被这突然逆转的人流挡住了原本的路线,车子卡在原地,进退两难,他只能被迫向右打方向盘,拐进大楼旁边一条相对狭窄的巷子,打算从那里绕出去。
而站在公司门口的陆予,看着裴泽景的车被逼进巷子,知道那里是单行道,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他抓住这个空档连停车场都来不及去,迅速拦下路边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然后消失不见。
等裴泽景好不容易从巷子里绕出来,再次回到陆予公司楼下时,前台小姐礼貌地告知:“陆总刚刚有急事出去了。”
裴泽景脸色阴郁,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转身回到车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就在他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周所长打来的。
“裴总,查到了。”他说:“沈医生之前住在福安路那边的富安酒店式公寓,但具体的门牌号……这个我们的确查不到。”
裴泽景紧抿的唇线终于松动了些:“谢谢周所,知道大概位置就行,下次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他立刻导航开车前往富安公寓。
抵达公寓后,裴泽景编了个“帮朋友取落下的文件”的理由,便从保洁人员那里大致套出了沈霁之前居住的房号,站在房门前,是常见的密码锁,裴泽景凝着数字键盘,想起沈霁平日里惯用的那串密码090911,他始终不解其意。
试着输入后,“嘀”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裴泽景推开门,一种混合着沈霁常用的海盐沐浴露以及类似于书籍和阳光暴晒后棉布的味道,扑鼻而来,很淡却独一无二,属于沈霁的气息。
房间里空荡荡的,大部分个人物品都已带走,但裴泽景还是像搜寻蛛

